“宝宝,如果以後要跟著爹地过苦日子,没有了这麽优渥的条件,穿不了名牌的衣服,也住不了这麽好的大房子,宝宝可以受得了吗?”黄佳清知道,自己如果要去一个新的地方就必须有心理准备,他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带不走的,幸好这栋房子也许可以卖了,拿了钱之後到其他的地方去重新开始,但是毕竟要重新创业是很艰难的,所以他必须有这个心理准备,其实自己倒是无所谓,以前什麽日子没过过,最艰难的时候他都照样过来了,只是现在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让孩子跟著自己受委屈吃苦头,以前明明发誓要让他过好的。
“没关系,宝宝不在乎,宝宝不要大房子不要好看的衣服,只要能和爹地在一起,宝宝就很开心。”听到他话的黄佳清眼泪再次要落下来就听到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爹地,我也是。”姜澈不知道什麽时候也站在了门口,脸上还挂著两行未干的眼泪,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著黄佳清说到。
“小澈。”从地上站起来,黄佳清冲到门口,将自己两个孩子一起拥进了怀中,这一次决堤的眼泪中,却多了一分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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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枢砸了一下方向盘,坐在车里却没有马上离开,刚刚的怒气还没有散,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烦乱。这时候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手指上,因为今天录节目的时候节目组希望他能戴著这枚戒指去所以到现在也没有摘下来,没想到自己今天就这麽戴了一天。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李维枢从手上扯下了那枚戒指,摇下窗户,直接从里面抛了出去!既然要断,就断个干净吧!不知道戒指落到了哪里,也不知道明天天亮是否会被人捡到,这些都无所谓了,李维枢现在只要看到会回忆起黄佳清的东西,就觉得窒息的难受,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丢掉。而抛出去的那枚戒指,也像自己的心一样,被狠狠的抛掉了,从此以後,他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李维枢了。丢弃了那枚戒指,就像是丢弃了他们的过去一样,他再也没有他的关联物了。李维枢双手抓紧了方向盘,像是要将其捏碎一般,也不顾自己的手指渐渐的泛白,终於一踩油门,车子扬长而去。而李维枢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脸上有东西滑了下来,落到了方向盘上,然後滴落到衣服上,晕开淡淡的水渍。
他不是懦弱,只是不明白为什麽,有那麽一些难过而已。这一晚,他真的很想去痛痛快快的喝个够。
即使是心情不好,李维枢也没忘记工作,也没忘记之前答应过郑书宸的,给他的一千万。他原本看上去很正常,很努力工作,甚至努力到什麽都接,录节目也好,拍电影也好,唱歌也好,什麽都答应,要不是Andy在一旁推掉,估计他真的是想把自己给累死。这些正常已经开始演化为了不正常,而且最不正常的还不是这些,除了变得像五年前那麽拼命以外,还有性格,现在的李维枢几乎是没有什麽表情的,见谁都是冷冰冰的,顿时公司上下到处都充满了冷气压,虽然五年前刚开始的时候见过他这样子的一面,但是後来他已经学会了和人相处,已经学会了对别人笑和众人玩闹,现在一夜之间仿佛打回了原形一般,不但变得不苟言笑,而且到了别人跟他说话他都会很直白的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甚至在所有人聚在一起很开心的开玩笑的时候他会爆出一句让所有人冷场的话,然後面无表情的转身去整理曲子了。他还对某首歌尤其敏感,那就是之前他和黄佳清合唱的那首《惟一》,听到都会一副不爽的表情,Andy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对自己的歌不爽的。
後来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再去和他说话了,对方一个眼神就可以把自己给杀死。外面开始传Vison最近端架子耍大牌,也有人说是不是和龙腾的老总关系好了现在开始给人摆脸色了,也有人觉得这样子的Vison没什麽不好的冷漠沈默特立独行简直酷到爆。
但只有Andy明白,李维枢其实本就是这样的人,骨子里就是这麽冷傲的人。但是毕竟现在他的身份不一样了,所以也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他,可是对方还是那副死人脸。仿佛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了一般,外界的议论似乎都和自己无关,或者说他的表现,好像那个叫李维枢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弄得每次他唱白脸的时候Andy都要负责在旁边唱红脸,真是好一番折腾。
Andy不止一次迎风泪流暗叹他们的小祖宗最近怎麽了,隐约的觉得是不是和某个人有关。
但是Andy不知道的是,李维枢变化的还不止是这些,他现在几乎每天回到家里都只是喝酒,现在也不出去应酬了,每天都在家里喝闷酒,也不吃其他东西,到了晚上则是拼命的工作,桌子上放著的都是咖啡,每天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忙。明星做忌讳的就是不注重保养,即使是男明星也不例外,可是李维枢仿佛就是故意要折磨自己一般。本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够糟,可是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为过,这时候另外一件事情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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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佳清将所有的东西放在车厢内,他们要带走的其实也不多,能卖的干脆当二手卖了。三楼房间里的东西,黄佳清是犹豫了很久,最後还是决定全部带走,或者说,根本就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那些东西,都是一路跟著自己走过来的,是自己花费了心思收集起来的。就算对那个人没有感情了,对那些东西,也是有感情的。何况有一些,本来就是很珍贵的东西,是以前两人小时候的回忆。
“宝宝,会不会太重了,爹地来提这个。”
“不会重,我自己可以,爹地才不应该搬太重的。”黄允澄和姜澈小大人一样抱著自己的东西,不愿意给黄佳清加重负担,看著两个懂事的孩子,黄佳清露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想到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尽管有些不舍,但是却更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这几天他都拒绝去接收关於那个人的半点消息,可是昨晚换台的时候却刚好看到一档综艺节目,电视上那个人和那个女生亲密的样子像是针一般刺了一下他的眼睛,几乎是立马的就换了另外一个台。换走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人指端的那枚戒指。
黄佳清让自己不再去想,眼睛不经意的扫过一旁的草丛,顿时停下了动作。
“爹地,你怎麽了?”已经走到前面的黄允澄和姜澈停下来,回头奇怪的看著黄佳清。
“没事,宝宝,小澈,你们先到车里去,我等下过去。”黄佳清感觉自己的腿不受控制的往草丛走去,然後蹲下去认真的翻找。他刚刚记得好像是在这里,尽管只是闪了一下,难道是自己眼花了麽?可是黄佳清还是有些不甘心,用手将旁边的杂草一一盘开,努力的寻找刚刚自己扫了一眼的东西。
(10鲜币)99 终究舍不得丢弃
就在黄佳清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不得不相信自己刚刚真的是看花眼了这里根本就什麽东西都没有的时候,膝盖突然被什麽东西咯了一下,黄佳清条件反射的马上移开了自己的腿,然後往那个地方看去。果然,有个小小的东西在那里,在冬日淡淡的阳光下闪了闪,没错!就是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个东西!黄佳清立马将那个东西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
看到那个东西的那一刻,他终於明白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是什麽了,为什麽会那麽不受控制的跑过来找,即使只是轻轻的瞄了一眼,只是觉得有点像,还是跑过来了,即使觉得不太可能,还是过来了。却没想到,真的会是这个东西,这一刻,黄佳清五味杂陈,只觉得心脏已经疼痛得有些麻木了,那枚小小的东西,即使别人认不出来,他也一定认得出来,就是他当年送给李维枢的那枚戒指。上面有些地方的漆已经掉落了,露出的地方显得有点锈迹斑斑,看上去已经有些旧了,但是看得出主人保存的还是很好的,并没有老化的特别严重,按道理说这种材质的东西放这麽多年,还挺常会戴著,现在肯定看上去已经很旧了,而不会在阳光下还可以反射出光。
上面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图案,那个颗小小的狗尾巴草那麽熟悉。看上去这麽廉价的东西,即使是丢在这里也没人发现没人来捡,但是却被自己给看到了,现在他更是知道这枚戒指的主人,正是那个男人。
其实那天晚上他看到了李维枢手上戴著的那枚戒指,却不知道是因为他要去录节目。现在更没想到的是,他将这枚东西丢掉了,黄佳清心里现在只觉得又酸又涩,男人以前给自己的东西,哪怕是一根狗尾巴草,一次考试的时候因为自己的铅笔突然不见了那人毫不犹豫的掰断了一半给自己的铅笔,甚至还有很多很多的小东西……他都好好的保留著,即使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还是决定将那些东西带走,而那个男人,却把这枚戒指丢了。
愣愣的坐在草坪上,黄佳清就这麽笑了出来,也许是吧,难过太深,剩下的只有自嘲。原来到最後,输的人还是自己,就算是自己要和他断的,好像那个男人也永远都能在他心里反踹上一脚。
看著掌心那枚小小的东西,应该是那个晚上丢掉的吧?已经没有温度了,冰凉的,黄佳清收紧了手,那枚戒指在掌心咯出一个小小的红印。
“爹地!你在找什麽!”等了许久不见黄佳清过来的黄允澄和姜澈从车上跑了下来,却见黄佳清坐在草坪上,不禁有些奇怪。
黄佳清看了孩子一眼,收紧手,将那枚戒指放进了衣服口袋里,然後站起身来,“没事,宝宝,我们走吧”
最终还是舍不得丢掉,即使是那个男人不要了,他还是想将这个东西收起来,就当是那个男人将这枚戒指还给了自己吧,以後他们就真的没有交集了。
刚走到车前要打开车门,黄佳清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从外面开进来,停到了自己面前。
“佳清!”郑岩急忙从车上下来,一把上前抓住了黄佳清的手臂,“幸好赶上了,对不起因为最近都在忙,才没有来找你,今天才腾出时间来,你要走了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要不是我去你公司可能连你什麽时候已经离开了都不知道!”
郑岩有些激动,所以喊的声音自然就大了一点,黄佳清转过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宝宝,小澈,你们进车里去,爹地待会就过来。”
“好的。”两个孩子听话的进了车里,黄佳清这才将头转回来,看著眼前的好友,却不知道应该说什麽,其实,他倒想就这麽消失,要不是公司必须要有一个交代,不得不告诉一些人自己要离开,自己这次就真的可以像以前一样“凭空消失”,其实他也料到了郑岩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还是在自己走之前来了。
“佳清你说话啊,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情?为什麽连公司也不要了?还这麽突然就决定要走了?”郑岩满是焦急的看著眼前的人,他刚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完全吓了一跳,然後发疯一样的开著车过来找他,上次因为和郑书宸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後,觉得刚和人表完白就和别人上床没脸去找黄佳清,而且彼此冷静下可能会更好,所以第二天没去找他,後来却没想到郑书宸真的打了钱给自己,因为这件事还有公司发展的事父亲治病的事混在一起,所以他简直是忙的焦头烂额,就一直没有和黄佳清见面的机会,没想到自己今天刚闲下来,就听到了他要离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