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那一主一仆窝在这小院儿里,过的倒也快活。又过一些时日,那唐母心疼小儿,偷偷儿把了些银钱与唐景言,叫他做一个正经生意,再娶几房妻妾来持家,好长久过活。那少爷得了钱,也不知该做如何使;结果是全叫古二给收了去,盘下一个绸缎庄子来,自个儿内外事情一手包了,只叫姓唐的当一个甩手掌柜的。从此这做伙计的便守了铺子忙里忙外;那做掌柜的倒白吃白喝,似个叫人包养的小官一般。
却说唐三快活了没几天,便又烦恼起来。原因无它,只为那古仲整日早出晚归,把他这主子给疏忽了。这姓唐的最是耐不住冷落,如此一来酒也不吃了,春宫也不画了,整日去那绸缎庄子里头帮着算账,往算盘后头一坐,倒也似模似样。只是一得了空,他便腻着那伙计躲到柜台后头亲嘴儿狎舌,好没羞臊。就说这回,唐景言见铺子没甚生意,竟褪了裤儿伏到那柜台上头,勾着古二来与他肏屁股。古二拗他不过,见那模样自也有些上火,便解了裤带,掏出那物来与他弄了。不想才捅了百十余回,二人战得正酣时,外头却进了买主来。那唐景言一见门开,直吓得一个哆嗦,就要往柜底下藏;古仲稳重些,忙扶了他两个肩膀假作个按捏状,口中道:“掌柜的你且应客吧,我接着替你揉揉。”因那两人上身衣冠齐整,下边叫柜台挡了,来人也没瞧出什么不对,犹自问道:“店里可有最新式样的苏州锦?要缠枝莲纹,大红、湖蓝的各一匹。”姓唐的屁`眼里还夹着那物,此刻只觉着面上充血,咬牙答道:“缠枝莲的没了。牡丹纹的还剩些。”客人摇头便走。那唐三刚要松一口气,却听得后头人道:“现下没有,明儿个却要上新货。您且把要的说说,我们记下便是。”姓唐的心下是叫苦不迭,眼瞧着那客人回过头来,只得拿过纸笔道:“你说了我记罢。”。买主便念了几个颜色。却说古二有心害那少爷,只趁这当儿把个腰上使力一顶;就听唐三“啊”地一声,已是带了哭腔儿,又见那客人神色有异,真个有口难言,羞愧难当。而后还是古仲圆场道:“是我手上重了些,少爷莫怪。”姓唐的捏紧了笔,强忍着将料子式样记完了,这才赶衰神一般送了客走。
待那人一出门,唐景言泪珠儿便哗哗地往下掉。古仲伸手去掐他那臊红面皮,低声道:“教你以后还敢在铺子里头发浪。”那唐三更哭得厉害,哽咽道:“你那铁棍子还杵在我屁`眼里头,倒来羞辱我!”古仲也不言语,下头再使力去顶他。那少爷叫他肏得伏在桌上乱晃,不一会儿又是浪叫连连。虽是怕再有人进来,却更觉着有些别样快活在里头,没过多会儿二人便双双泄了。姓唐的夹了一屁股淫精,只得回去清理,却又嫌丢人不肯让古仲送他,一路上只撅个腚走得扭扭歪歪,到了家连裤儿带衣裳全湿了个透。
要说这回他总该得着教训了罢,却是不然。这人一贯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过了些日子仍在铺子里头三番两回地撩拨那伙计。这便不提。只说二人从此一同顾着生意,竟把个绸缎铺子越做越大,小成了气候。那唐家少爷也再不去吃酒作乐、画甚么春宫秘戏,只顾着店中事情,把个心思全栓在那古仲身上;可算得一个皆大欢喜。唯独那勾栏花街里头有人惋惜不住,直道可惜了一个淫巧话本的奇才。这正是:
离家始为笔下芳,机缘寻得有情郎。
柔肠百转思燕好,一物终有一物降。
春厢秘史之《弄竹马》
第一回
百秀春来竞吐芳,粉桃红杏梳妆忙。
狂蜂自有浪蝶引,谁家莺燕逗娇郎。
你且瞧那百花园内,蜂舞蝶绕,桃李争艳,自是华美。正说此时,却有一个少年郎闯进园内,煞时间让百花都失了颜色,那模样端的是明眸皓齿,不逊秋水;玉面朱唇,更比花娇。
这妙童名唤作程玉笙,现年方十二岁,此回是上远房亲戚家来探望。方才他见那屋内见大人自顾说话,便偷溜出来玩耍,结果叫一个蝴蝶给引到花园,不慎迷了路,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好景致。
只说那程玉笙正在园内乱走乱撞,却无意间瞅见前头有一间书房,门正开着。他一时好奇,便钻进屋去,翻起那柜中书来。先瞧了面上几册,里头满是蝇头小字端端正正,读着头痛。又往里翻,却找出两个话本来,里头图文并茂,似是有趣,便坐在地下翻阅起来。这一瞧不要紧,就见图画中人尽是衣衫半褪,或手手相授,或口唇相交,或腰股相贴;原来这话本讲的竟是些床帏情事、龙阳秘戏。那程玉笙哪里懂得,只觉奇妙有趣,睁大了双眼仔细瞧来。才翻几页,就听门上嗞呀一声,打外头进了一个人来。这边忙将书往身后头藏,却听那人道:“藏甚么,又轮不着我来管教你。”小程再抬头细瞧,就见那人姿容端丽、行动风流,一双桃花眼正带笑瞧他;这才忆起了,这是刚来时见过的一个远房表哥,名唤做何连玺。这何连玺只比他稍长些,在个十四五岁上,正好耍子。此时便径直走到小程跟前,从他身后摸出那书来翻看一阵,也是啧啧称奇。要说二人正是对那回子事最最好奇的年纪,如此便头对头伏在地上,一同细看起来。那程玉笙从小家中管教得严,哪见过这种东西,只看了一会儿便觉心中鼓噪,胯下异样,直扭个不住。何连玺见了自然知是怎么回事,再说他同瞧了那艳图淫话,身边上又是那样一个妙人,不觉底下物事也涨硬了,索性大了胆子凑近程玉笙悄悄儿道:“上头写着这事情可舒爽哩,不如我与你也来弄一回试试。”小程正身子窘迫不知如何是好,听到能舒爽,面上一红便应下了。何连玺见他愿意,心下欢喜,忙教人背过身去,扒下了裤儿,在那细白屁股蛋儿上胡乱揉上几把,只觉手中嫩生滑溜,不由胯下又更硬`挺些。程玉笙教他揉得腰间有些麻痒,缩起身儿来直躲,嬉笑个不住。后头那人见此模样更加难耐,急忙忙儿按住了人,照书上写的放些唾沫在那话儿上,直对着前头穴眼里便放进了,滋溜溜地捣弄。小程初觉着屁`眼满涨异样,直哎呦了几声,扭个不住,而后叫那表哥连顶上百十回,却也渐得了趣味,只觉后头酥麻爽利,腰肢跟着晃荡起来。如此弄了好一阵,二人愈发快活,俄而一阵失神,竟是双双入了神仙境。小程待喘息稍住,见自个儿前头泄出些白浊来,有些慌乱,忙问那表哥。何连玺只答他不妨事,又拭了些自个儿弄在人里头的东西叫他瞧,二人嬉闹一阵,搂着亲一回嘴儿,复狎弄起屁股来。
正当这两个闹得热乎,却听得有人在园中呼喊,正是来寻那程玉笙的。小程吓得一个哆嗦,胡乱将衣裳往身上一裹,便跑出了门。何连玺提罢裤子,也赶紧将几册艳书塞回柜内,一路跟了去。到了前厅就见那几个大人已带了程玉笙行礼,正是要跟自家告辞的模样。何连玺舍不得那表弟,直躲在后头跟他使眼色。小程见了又是面上泛红,趁家里人没注意,跑到何连玺跟前,自解下了脖子上的银锁儿塞到他手里。而后是一步三回头跟着爹娘归家去了。
第二回
不想这一分别竟是足足十年。远亲之间走动得本就不甚勤,期间程家又搬了一回家,总归小程是再没见过那远房表哥。
却说那日别过后,程玉笙多念了几年圣贤书、知了廉耻,再回想起当年行径,只觉羞悔难当,颜面无存,自认有愧君子之道;是以几年来只终日闭门苦读,绝不肯与些淫朋匪友交好应酬。继而二十几岁上,程玉笙已中了进士,做了个翰林。照理说应是春风得意了罢,只是当年那一件腌臜事仍存于心底,害他至今对床帏之事讳莫如深,毫无兴致,便是个天仙女儿站在跟前也难能起意;至于平日那些个登徒子凡有来邀约拜访者,更是板了面孔一并谢绝。人见他性子冰冷如此,只背地里唤一声玉面阎罗,道是好皮相裹上块硬石头,着实可惜。
一日这程翰林得了闲暇,便盘算着上街去走走。他平常因嫌阵仗大不愿坐轿,这回也是徒步出行,边走边逛,不觉便走至一条繁华道上。举目一望,道路两旁店家名号皆雅,经营的大多为文房器物、古玩字画一类,往来也尽是些文人骚客。程玉笙不由心道:想是我许久没出过门了,竟不知京城还有这么个不俗的去处。又左右端详一阵,忽见得不远处一间门脸内挂了幅扇面,甚合胃口,便入了那店去。进门相了一阵,见没人来应,欲唤店家。回头就瞧见柜台后头坐着一人,正眯了眼睛看书,面相却有些个眼熟,一时记不得哪里见过。此时只听门外有人喊道:“何兄在否?”柜后那店家搁下书合了扇子,笑道:“连玺在此,郑贤弟何事清早上门?”这边程玉笙听了只心中一颤,再细瞧那人眉目,可不正是当年那远房表兄。再说这何连玺,他早些年本也考得了功名,却因只顾享乐,不愿做官,便继承了家中一个店面,经营些玉器鸟笼、古玩扇子,都是供纨绔子弟耍乐的物事。平日里常是连门也懒得开,反而在外头同一帮好友赏花饮酒、吟诗作对,也算个小有名气的风流才子。
此时那程玉笙见了是他,慌忙背过脸去要往外走;不巧那边郑姓书生打门外进来正撞见了,停下脚步一揖道:“哎呀,这却不是程翰林么!”程玉笙平常极少应酬,自觉并不认得此人,疑道:“敢问您是……”那郑生笑道:“家父也是于翰林院供职的,前几日还见过程兄,阁下却不记得了。”程玉笙这才回礼道:“原是郑大人的公子,失礼了。”郑生又答:“哪里哪里,是晚辈唐突。”而后又与人客套一阵,程玉笙便匆匆告辞。这边何连玺却是有心,待人一走,忙拉过郑生来问道:“方才那是何人?你可认得?”郑生笑道:“何兄你这是毛病又犯了。别光瞧了人家皮相好,那可不是个寻常好相与的。你且去打听打听程翰林的名头,出了名的玉面阎罗哩。”那何连玺却听不进他说话,心中只道:好个俏翰林,这等风采态度只怕凡世间也难寻得,倒似谪仙一般。若能结交与他,可算人生一大幸事了。
要说这何生早便是风月场中常胜将,一盯上了便下手动作,不带分毫犹豫。这回结交朋友也如此,打听罢了,便让郑生带自己上门拜访。那郑生却连连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何兄你有所不知,程翰林最恨些孟浪之辈,上回那冯家少爷上门结交,也生生吃了一盅闭门羹哩。”何连玺思忖一阵道:“不妨事,你且将他住处告与我,我这里自有主意,不怕他不买账。”那郑生本是来找何连玺讨要折扇的,如此便拿人家住址跟他换了把扇子,二人皆是满意,各自散了。
何连玺回到店中,便行起他那主意来。却说这主意不是别的,只平平常常一个拜帖。诸位看官要问了,那程翰林收的拜帖哪里会少,怎就瞧得上他的?您且看别人家那拜帖都是烫金纸样买好,主人家写几行字便送上。他这个却是不同,运足力气又是写又是画,一门心思要让那看帖之人上他的钩。书罢了帖子又端详一阵,自认无甚纰漏,便差人给那程翰林送去。
却说程玉笙回府不多一会儿,就有小厮递上来一个拜帖叫他看。伸手接过了,就见好大一张素帖,上头但画一枝傲骨白梅,只着焦墨,笔法却深得心意;另一边上题了行诗,道是:“莹莹腊月梅,凛凛枝头霜。拮梢轻拂手,”再下头却没了。程玉笙正急于看那诗眼而不得,直叫它吊足了胃口。再把帖子翻来细看,见背上几行小字道:某月某日于某处,但求三五知己一同咏梅,静候君来。底下落款毓梅斋主人。程玉笙瞧罢只心中暗道:此等雅趣,又自戏称是个种梅花的,倒似高洁名士的做派,我不妨会他一会。如此便将那帖子收下了。
第三回
上回说到程翰林收了何连玺的帖子,便要赴那约去。
帖上邀的是三日之后巳时。待到了时日,程玉笙着了身素白珍珠锻的暗花长衫,形容真是较那天上仙君也无二致。整罢了衣裳,他便照着那帖上地址寻了去。地方并不大远,到了就见一处极宽敞的院落,大门虚掩着,里头似是有些个谈笑声音。此时尚值早春,几枝白梅打墙头探将出来,开得正俏。
程玉笙推了门进去,里头果有几人,正围了院中石桌立着,桌上有酒,似是已待了一阵子。他认出其中有位是郑大人的公子,便朝他拱一拱手。郑生见了连忙行礼道:“程兄来了!”乃向边上使一个眼色。就见本来背朝着大门的一人转过身来,上前迎道:“阁下可是程翰林?”
程玉笙一见他,住了脚只僵在原处,心道一声不好,怎地这混账表兄又来添乱。却说别人既笑面相迎,他也不好失礼,只得回揖敷衍道:“在下程玉笙,表字瑾文。”他心知自己近年来样貌变化大些,早不是当年那娇憨模样,只盼这表兄认不出来才好。果然那何连玺豪无察觉,落落道:“久仰久仰。小弟何连玺,表字晏衡,便是这番请众位赏梅的毓梅斋主人。”程玉笙本厌恶他,却不想这就是那甚得情趣的毓梅斋主人,心中竟稍和缓些个。此时那郑生也凑上前来,笑道:“晏衡兄是南城才子中顶有名气的。”何连玺忙摆手称“不敢不敢”,又向程玉笙道:“久闻翰林美名,冒昧呈帖,还望原谅则个。既然贵客肯来,便与我等一同赏梅吃酒何如?”一番话说得程实难推拒,只得让二人引着上桌前去了。
待郑生将桌旁几人一一向那翰林介绍罢了,何连玺便斟满了酒,邀他赏花行令。程玉笙本不愿应酬,这一提行令他倒想起那拜帖来,也不理边上站着的正主儿,只问郑生道:“帖上那半截子诗,最后一句应是怎个说的?”何连玺在一旁听了暗道糟糕,那拜帖是专为翰林所写,别人哪里见过?他这眉头一皱却是计上心来,抬手敬众人一杯道:“今日赏梅,须有个别致玩法。连玺不才,前几日随手作得小诗半首,道是:莹莹腊月梅,凛凛枝头霜。拮梢轻拂手……”说着就见那程翰林正紧盯了他瞧,便故意卖一个关子,合了扇子道:“后头却须得各位自个儿补上了。这一句既须是咏梅,又应得意趣;今儿个若是谁续得最佳,众人也都认可,我店中物件随他选一个拿走。”桌旁这几个听了齐齐称妙,纷纷吟起诗句儿来。
先是一个黄衫少爷道:“莹莹腊月梅,凛凛枝头霜。拮梢轻拂手,花落沾衣裳。”满座皆笑称其意趣平平。而后又几人念过,众人一通褒贬罢了,仍未决出佳作来。此时却听得后头有人嬉闹不住。你道是怎的?原是一个墨蓝长衫的俊官人头上落了朵梅花,边上一个锦衣佳公子正拉过他手来调笑。那锦衣的见众人瞧他,索性故作个孟浪模样,伸手去拈那人鬓上梅花,口中念道:“拮梢轻拂手,携君入闺房。”言罢惹座上笑作一团。直到那蓝衫的已是恼羞模样,何连玺才笑道:“义之,莫要再戏弄赵兄了。”见众人稍歇,又道:“当是携君入春厢才对呢。”而后桌旁更是一阵拍手哄闹。边上程玉笙不由皱了眉头。郑生见了忙道:“此二人乃是一对子欢喜冤家,平日里皆是如此,程兄无需介怀。”那何连玺也凑上前道:“却不知瑾文如何续的诗?”程翰林听他直呼自己表字,心中不悦,又嫌离他太近,径自走至树下装作个赏梅模样,才开口念来:“莹莹腊月梅,凛凛枝头霜。拮梢轻拂手,只道雪亦香。”座上众人听了不由纷纷道好。何生更是连连赞道:“好个雪亦香。原是那白梅莹洁如雪,竟叫赏花人以为是枝头上的积雪飘香了。如此着实深得意趣,瑾文真好才思。”余下几人也跟着附和道:“确实好句,何老板你店中宝贝可要归了翰林了。”
却说程玉笙此时仍记挂一事,虽不愿同那表兄说话,奈何心中着实好奇,只得问道:“何老板只叫我们续诗,想必心里头早有个全版。可否将你那诗中原本的尾句说与我们听听?”这可叫何连玺犯了难,他写拜帖时只想着引那翰林,全然不曾斟酌诗句。这边正思量着,一个侧目,但见程玉笙正抬手拂开一枝遮眼的梅花,顿觉心里头灵光乍现,上前捉了那手笑道:“拮梢轻拂手,柔荑尽染芳。”边上几个都是熟知他秉性的,不由又是一阵笑,而后便皆识趣散开,各自顽乐吃酒去了。
那边翰林面上一红,便要将手往回抽。却不想那表兄道:“怎的瑾文手上如此冰冷,想必是穿得少了,禁不住早春倒寒。”说罢竟将人两手都握了,放到唇边呵气。这何连玺是孟浪贯了,平日里常与些个小官美童调`情,贯使这样的法子。程玉笙却只当他对自己有意唐突,直赧得涨红了一张面皮,又碍于颜面不敢过于挣扎,只低声嗔道:“不劳何老板费心,还请松开手罢!”何连玺笑道:“瑾文何必客气。方才听说你今年二十有三,我不过虚长两岁,你唤我晏衡便可。”翰林使尽力气才挣开了,转过身去不悦道:“何兄自重些才好。”那何连玺脸皮是城墙一般的厚,哪里管它这许多,仍眯了一双桃花招子笑道:“不说这个,方才那诗句是瑾文续得最佳,便同我回店里头去,挑上一样中意的东西带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