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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胯下所骑战马乃是万中无一的良驹,日行千里,神骏异常。盖聂紧赶慢赶,犹有不及,前方的人影在他极目之处缩为一个小小的圆点。
虽然对师弟的一身武艺十分信任,然则树大招风,暗箭难防,他身为国君,贸然孤身赶路,实在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妥。
盖聂一口气追出三十多里,才在一个三岔口追上对方,彼时卫庄放爱驹在路旁吃草,好整以暇地负手等他。
盖聂翻身下马,手牵缰绳,缓步走上前去。卫庄抢在他开口之前发话道,“师哥,板著一张脸作什麽,该不会输了我这一场便要恼羞成怒,用藤条抽我手心吧。”
盖聂原本便远不如卫庄的伶牙俐齿,当下被堵得哑口无言,暗道自己若再在此事上多作计较,岂非自承是师弟口中输不起的小人,只得说道,“是你胜了,我们这便回返吧。”
卫庄望著他长途奔袭後微微涨红的脸,笑了笑,“还回什麽,在这里等他们便是,顺便聊一聊赌注的事。”
盖聂道,“还有赌注?”
忽然听得不远处长草之中,卫庄的白马一声悲嘶,跌倒在地,随即一个冷冽的声音阴笑道,“赌注便是你二人的脑袋!”
两人循声望去,一名头裹红巾的赤袍男子自草丛中从容走出,来人约摸二十五六岁,容貌清俊,额前和右眼下方纹了赤金色印记,狠戾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诡异妖邪之气。
卫庄一声冷笑,“什麽人,好大的口气。”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盖聂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往前踏了半步,右手搭在剑柄之上,目光始终不离那名男子,只待他一有异动,便即出手。
“陛下认不出我了?”那赤袍男子在他们跟前不远处停下脚步,话语中充满恶毒的挑衅,“也难怪,连当年的‘天下第一剑’都被你收来做了麾下鹰犬,哪里还会将小人放在心上。”
卫庄难得将目光在他身上多留了片刻,挑眉道,“原来是你。”
那赤袍男子又是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不错,是我。卫庄大人,你如今成了天下至尊,这绝世的风采,可是夺目得很哪。”
卫庄扫视了一下周围,蔓蔓野草中显然埋伏重重,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还是这样废话连篇,真没长进。叙旧免了,有什麽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好!”那赤袍男子身姿轻盈如鬼魅,倏然间退入草丛,簌簌几下便不见人影,自他话音来辨,已然身在十余丈之外,“你们若有能耐破了这八百灭龙阵,再来耀武扬威不迟!”
野风路过,长草轻啸,无数机关的咯吱声令人不寒而栗。两人不约而同地拔剑出鞘,三尺青锋声若龙吟,大敌当前,卫庄反倒精神振奋,向盖聂道,“师哥,你我的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指向同一个方向了。”
盖聂望著跟前遮天蔽日的无尽野草密丛,低声道,“不可大意,这个八百什麽阵──”卫庄插嘴道,“灭龙阵,”盖聂不由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诧异道,“小庄还真不讲究忌讳。”卫庄嘴角微扬,“他爱怎麽叫是他的事,灭谁自然还是由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