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等多久?怎麽杀一个小屁孩还要在那里婆婆妈妈的。”男人声音沙哑,还伴随著几声轻咳,戈卿一听就知道那是长期吸烟所造成的烟嗓。
“里面那个人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就是龙门老大的儿子嘛?听说是个废材?”
听到这里,戈卿看了一眼亨利,亨利从对话开始的时候就把耳朵凑到铁门前听,刚才的对话铁定一句不少地传入他耳中,他知道龙门老大从来都看不起小笨熊,连自己的父亲都瞧不起,又怎麽获得众人的尊重呢?在这一点,他知道亨利一定很介意。
所以亨利才小心翼翼、也很认真地过活,竭力成为他父亲所想拥有的孩子,不过他还是失败了,本性使然,他天生就不适合成为一个坏人。
戈卿走上前去,下巴轻轻磨蹭亨利的脚踝,体贴地安慰著他,亨利对他笑了笑,摸摸他的毛,继续聆听接下去的对话。
“就算是废材也比咱们这些看门狗好多了。”男子不屑地轻哧,伸手用力拍打著仓库的铁门,发出了‘碰碰碰’的巨响,用薄铁片制成的仓库因此摇晃不已,里面传来了灯泡破裂的声音,“不要在那里给我偷听啊!废材!”
亨利摸摸被震疼了的耳朵,瘫坐在地上,他刚才被那声巨响给吓著了,此时耳朵里传来‘嗡嗡嗡’的声音,久久不能平复,他身边有一地的灯泡碎块,刚才从上面摔下来的,还差些砸到他了,幸好戈卿在看见灯泡从上面掉下来後,猛地往亨利身上一扑,和灯泡恰好擦身而过。
“疼……”亨利摸摸刚才率先落地的手肘,额头隐透冷汗,他咬著唇,呻吟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29 绑架
戈卿凑上前去细查亨利的手肘,发现他的手肘骨头略微移位,向外侧的手臂皮肤隆起,他懊恼不已,怪自己拿捏不好力度弄伤了小笨熊。
亨利轻触他的下巴,把他拉到自己怀中,仿佛可以读懂戈卿的心情一般地说道,“放心吧,我没事。”他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铁门,外面隐约传来人类走动的声音,“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连亨利自己也不确定,他不知道父亲和这些人之间到底有什麽恩怨,从一开始他们把扔入仓库里面後除了有人在外面守著以外,没有人管他,连食物和水都没有提供,隔天,亨利开始有气无力,嘴唇干瘪地脱了皮,气息非常弱。
戈卿在他身边不停徘徊,焦急地陪伴在亨利左右,他第一次感觉到束手无策的感受,眼睁睁地看著亨利的生命在他面前逐渐衰弱下去却无能无力。
第三天,亨利拿著旁边废弃的水管,对著铁壁磨了起来,整个仓库充斥著细微、刺耳的声音,意大利男子隔著仓库门上的一个小孔对里面怒斥,“不要打扰老子睡觉好不好?!安静一点!要不然老子进去抽断你的手!”
戈卿卧在他盘著的腿上,几日没用餐,滴水未进,他觉得异常疲惫,胃还隐隐抽痛,一动也不想动,他看著亨利的动作,虽然不解,但还是温顺地赖在他旁边,陪伴著他。
亨利的动作在意大利男子的怒骂之後放缓不少,但手上的动作不停,目光凝聚在水管的尖端,一日一夜都不曾停歇。
第四天,亨利把水管磨出了一锋利的形状出来了,戈卿皱皱眉头,伸手碰碰亨利,亨利感觉到小东西的无力,伸手摸摸他的头,戈卿一抬眸,亨利此时眼中的情绪令他吓了一大跳,原本仿佛盛了水一般的轻灵双眼此时覆上了深沈的雾气,有一种莫名的东西正在生长,慢慢发芽成荫。
亨利吃力地把戈卿抱起,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怎麽办?我很怕,很怕死在这个小仓库里。”戈卿可以感觉到亨利拥著他的双手正在轻轻地颤抖著,好像秋天里凄凉地随风颤动的落叶一般。
戈卿摇首,伸出小舌头轻舔亨利的鼻尖。
亨利摸摸戈卿的额头,“可是我更怕的是,你陪我一起死,我不怕死,只是很怕寂寞。”亨利失落地对戈卿说道,他说完,拿起旁边的水管使了点劲儿,把尖锐的那一段狠狠地插入自己的大腿内!
戈卿吓了一大跳,他想冲上千阻止亨利的动作时已经太迟了,眼睁睁地看著小笨熊把尖锐的水管刺入自己的大腿中,血液是呈喷射性地涌出,一时之间,小仓库里充斥著浓烈的血腥味,“快喝我的血,快喝……”亨利虚弱地摸摸戈卿的毛发。
戈卿的心原本就已经痛不欲生,听了亨利这句话,他更是痛上加痛,蚀骨的疼痛袭来,让戈卿失去了理智,心上人的血液刺激著他的味觉,亨利又不断地把大腿凑到戈卿嘴前,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弥漫在戈卿的气息之间。作家的话: 最近说要补的补更由於本人的懒惰病犯了一直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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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绑架
戈卿的心原本就已经痛不欲生,听了亨利这句话,他更是痛上加痛,蚀骨的疼痛袭来,让戈卿失去了理智,心上人的血液刺激著他的味觉,亨利又不断地把大腿凑到戈卿嘴前,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弥漫在戈卿的气息之间。
他再也忍不住地别开脸,胃里有异物不断地搅弄翻腾,他的豹嘴痛苦地大张,如今口口如也的胃里只涌出些许透明的胆汁,他的喉头痒痒麻麻的,仿佛有更多东西正要涌出来,说不出的难受感。
“喝我的血,乖,喝啊……为什麽不喝……”亨利难过地看著戈卿,血色尽褪的双颊显露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你不能死啊……不能死啊……”
戈卿想怒斥这个笨蛋白痴,他EQ甚好,喜怒从来都不形於色,他从来都没有好像现在一样那麽地愤怒,气得他……连骂都骂不出口,他不忍心啊……他永远都搞不懂这个傻瓜到底在想什麽,能说他善良到愚蠢的程度吗?他简直……说他愚蠢简直就是侮辱了愚蠢这个字眼!
戈卿静下心了,刻意转头不去看亨利,脑袋里的思绪乱转,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他安排安语做的事他一定会照著做的,只是为什麽到现在杰克还没来呢?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亨利的父亲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当他在思考当儿,仓库外面传来几声枪击巨响,戈卿警惕地转头,护在如今身体极其虚弱的亨利前面,亨利也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身,脱下自己的衣服,按在自己大腿上止血,一拐拐地往戈卿所在的方向走去,招他过来,“来,蠢蠢,来我身边。”
虽然此时戈卿真的很不想理睬亨利,但他还是无奈地走到亨利身边,端坐在他脚下,眼睛从不离开那道铁门。几分锺後,铁门被用力地踹开,一个熟悉的黑衣人走了进来,亨利知道他,他是他父亲的保镖之一。
看见熟悉的人,亨利提起的大石头逐渐放下,他本来以为……以为……父亲不要他了,原来父亲是还要他的……泪滴滑落,他的意识逐渐随著血液的流失而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