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就这么默默的退场,一直走到镜头外,留下愣在原地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还是导演最先反应过来喊卡,这一场就算过了。大家埋头收拾东西,清场收工,每个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因为累,也因为很多别的东西。
秦飞宏靠在墙上,望着纸板墙上唯一还亮着的道具灯,已经快2点了,工作人员都走了个干净,秦飞宏一个人在棚内呆着,回忆那些快乐和不快乐的过往。
原来他已经演了这么多年戏,那些角色在他生命里扎了根,尽管他一直努力在区分自我和角色,有些东西还是难以避免的融入了骨血,他还记得自己上学时的理想就是能在国家大剧院演一次《四世同堂》,像个冥顽不灵的戏疯子似的一辈子都贡献给表演事业。
可人往往走着走着就忘了开始的目标,想要回头却再也找不到原来的路。
秦飞宏按灭了最后一盏灯,顺着搭好的室内景在黑暗中慢慢前行,为了熟悉机位,他在棚内走过很多遍,场地布置他闭着眼也不会记错。
郑彦跟他对戏的样子,念台词的表情,这些附属记忆就像挥之不去的蝇子,令人烦躁的在他脑内盘旋。他睁开眼,还是郑彦,正坐在角落里抽烟。
“你怎么没走。”
“你不也没走。”
秦飞宏在郑彦边上坐下,这是他跟郑彦拍第一场戏的地方。好像不论什么事情,结束和开始总让人印象最为深刻。
“还有么?”
郑彦摸了一根递给秦飞宏,秦飞宏咬着烟看着郑彦,笑着等人点烟。
“差个火。”
郑彦掏出火机一擦,一手护着火苗给秦飞宏点上,两个人各自沉默的吸着烟,靠的很近,但始终没有靠在一起。
秦飞宏大口吸着,很久没抽烟气儿剌的他嗓子疼,几口抽完把烟头踩灭,拍了拍裤子上浮灰,站起来就准备回去了。
“你真是那么想的么。”
郑彦低头掐灭了没吸完的烟,又问了一遍秦飞宏这个问题。秦飞宏回过身来端出他惯有的嬉皮笑脸。
“亏郑大师还学过佛,真真假假,何必一念执着。”
“我信各人自有因缘际会,遇到你也是注定。”
“你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