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书杳紧抿著嘴唇跟著小门卫赶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麽副情形,魏子骞失去了以往的活力,整个人恹恹地靠著墙坐在地上,敞开的领口处蜜色的胸膛被汗水染得亮晶晶的,嘴唇干裂,只有看向他漆黑的眼中依然带著一丝似乎能灼烧一切的张狂和不屈。
魏子骞虚弱地举起手来,嘴角依然勉强挂著帅气的微笑,“哟,我还以为你真准备给老子收尸了。”
沈书杳为对方粗哑的声音皱了皱眉,却被魏子骞误会为不耐烦,他瞅著对方身上竟然穿著整洁的睡衣,於是自嘲地在心中暗骂自己,妈的他还以为对方好歹会稍微内疚那麽点儿,却没想到这厮竟然都尼玛安心睡觉了,好歹自个儿被上了那麽多次,在对方心里好歹也应该有些地位吧?他果然想多了!
沈书杳上前,二话不说地打横抱起赖在地上不想动的魏子骞,在他耳边轻轻开口:“我们先回家。”
朦朦胧胧中魏子骞似乎听见对方声音里带著微不可闻的哽咽,於是更来气了──妈的,老子莫名其妙被人判了死刑,刚经历万里长征成这熊样了都还没说什麽呢。
你哭个屁!
☆、每个二货都是潜力股
第十六章
沈书杳轻手轻脚地把怀中昏昏欲睡的魏子骞放在沙发上,气息有些不稳,毕竟对方也是个身材结实的大老爷们儿,体重自然轻不到哪儿去。从厨房拿了一杯温水喂给魏子骞慢慢喝完後,未多做停留,便上了楼。
魏子骞感到自己被人扒得一干二净地放到氤氲著热气的浴缸中,舒服得哼唧一声。後脑勺被沈书杳用一只手托著浮出水面,另一只手则熟稔地在他脑袋上制造泡沫。头皮被按摩得麻酥酥地,魏子骞半眯著眼睛瞅著沈书杳一本正经的脸,白皙的脸蛋被热气染上了一层胭脂色,白里透红,美人如玉,无论看几次都能让魏子骞感叹惊为天人。
沈书杳卷起袖子,注意力集中在手下的强健的肉体上,不带一丝邪念,完事後,也不顾自己身上被弄湿帮对方擦干净身子,再亲手为他穿上柔软舒适的睡衣,让魏子骞坐在床边。
沈书杳拿著碘酒棉签和家庭医用箱,半蹲在魏子骞身前,小心翼翼地把对方的脚搁在自己的大腿上──魏子骞的脚底被打起了一溜子水泡,甚至有几处已经被磨破露出粉红的嫩肉。魏子骞感受著刺激性的碘酒被涂抹在伤处,微微倒抽著气,看著一旁的锺上显示著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心中感叹著自己这副简直越虐越坚强的贱骨头。
“怎麽?又要我了?”看著柔和的灯光下沈书杳的脸,魏子骞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句话带著不伦不类的腔调,让魏子骞唾弃自个儿简直就是一怨妇,丢人。
沈书杳没有接话,只有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放下手中的药瓶,低头用嘴唇轻触魏子骞的脚背。魏子骞的手脚生的好看,就像魏子骞本人一样透著股力感,沈书杳毫无不满地在脚背上啄吻几下,再轻轻含住那圆润的脚趾,用柔软的舌尖抚弄著。
魏子骞的大脑和丁丁蛋蛋全部当机了,敏感的指尖上传来湿热的触感,像是有电流划过躯干,在大脑中炸开。魏子骞想要收回自己的腿,却被人用力钳住脚踝,让人头皮发麻的亲吻顺著他的脚背,脚踝,小腿,再一路而上,最後停留在膝盖处。
接著魏子骞听见,沈书杳阖上双眼,用嘴唇磨蹭著他膝盖的那一小块皮肤,用含糊不清地声音低低道:“对不起。”
魏子骞冷笑,猛地伸手扯开对方,让他直视自己:“沈书杳,你这是什麽意思?”
沈书杳不说话,只是看著他,那眼神魏子骞该如何形容呢,简直就像一个怀著爱与恐惧,悲伤与希望,接纳与排斥,理性与感性漫步或狂奔於昼与夜、醒与梦之间的某个真实又神秘、边缘又大众、公开又隐秘的地带文艺到闹心的神经病,要说得普通一点就是万物皆负我,唯我最清高的白莲花眼神。
这下魏子骞彻底毛了,尼玛你这小眼神里都可以创造出一个悲情宇宙了。
於是他扯住对方的衣领,朝沈书杳咆哮:“收起你这表情,老子看了就闹心!”
“沈书杳,老子今天就在这给你说清楚了。我上辈子是对不起你,我人渣,我猪狗不如,是我负了你我他妈知道你的死跟我脱不了干系,你就是说恨我一辈子我也认了!不管你信不信,直到你死了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是瞎了狗眼,没你我真不行!”
魏子骞声音越来越冷:“当我发现自己回来了,我很高兴,因为我这次可以拿一切来补偿你,就算你当时想要老子这条命了我也二话不说的给你。区区一个公司,只要你高兴你拿去怎麽玩都可以,让你上我,随你玩我,都是因为老子稀罕你,要是别的什麽货色,老子那晚早剁了对方那玩意儿喂狗了!”
“你把我扔在路边我不在乎,你说不要我了我也忍了,但是你他妈现在还要摆出一张都是老子的错老子绝逼是在撒谎的模样给谁看哪!?”
“以前,你乱交,出轨,甚至背著我和个女人结婚,直到我死你也没有来找我,魏子骞,你要我拿什麽来信你。”沈书杳带著一丝愤懑和悲痛开口,“而你,说不定也只是因为愧疚,才做出这些事。”
魏子骞皮笑肉不笑,扯了两下嘴角,有些疲惫地放开沈书杳:“算了,我也懒得再和你谈论信任这种操蛋问题,总之现在咱两都回来了,你要是还恨著我,你就说个法子,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就是赔了命我也能当成干尽人渣事儿的报应,但是──”魏子骞话锋一转,“你要还想跟我这麽扯蛋地纠缠下去,还是免了吧,虽然我喜欢你,但是你要跟我处著不高兴了那我重活一次又是为了什麽,这不平白给我两都添堵吗。”
“总之,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好聚好......”
“不行!”沈书杳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眼眶发红,再也没了之前处事不惊的淡然模样,“子骞,我道歉,我再也不会扔下你,再也不提不要你我保证──”
魏子骞无奈地打断他:“说什麽呢,我又没说拆夥你急什麽。”
“那你......”
“得了,我就直接问你吧,你也喜欢我这个我没说错吧?”
“没错。”沈书杳眼眶通红一脸脆弱无助地看著魏子骞,魏子骞不禁在心中感叹,这才像他家曾经的那只温柔乖巧的小白兔嘛,可惜最後成了条豺狼还是被他给带的。
“那我说我特喜欢你,不是因为那什麽狗屁愧疚,以後也对你好什麽都听你的,再不负你,你信吗?”
“......”沈书杳犹豫了。
魏子骞心如明镜,也没感到多大的失望,他家杳杳啥都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十足金的四有青年不掺假,就是疑心重了些,太能脑补。但是魏子骞并不打算就此妥协,毕竟信任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今儿就这麽一笔带过去了,指不定哪天这颗毒瘤再次爆发,倒不如趁早说开了来的痛快。
“这麽著吧,咱们先分开一段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这种事儿我说的越多你越不信,倒不如你自个去纠结,说不定一下就通了咱们也能快些大结局。”魏子骞好言劝慰著,他其实也舍不得自家小白兔哭啊,虽然对方梨花带雨的小模样自己想想都差点兴奋起来。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沈书杳倔强地开口,直勾勾地看著魏子骞,“别忘了你的身家,证件都在我这儿,你走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