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老臣们的立场上,新君温和的个性,好说话,也好掌握,这才默许了轩辕涟的行为。
实则这两父子狗咬狗到底是怎麽回事,哪个人心里不是一清二楚的?
兵部尚书严峻已经年过半百,早就是一只老狐狸了,此时他就像是刚入朝时那般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根本一眼都不敢抬头去看盛怒之下的轩辕涟,长久以来锻炼出来的圆滑也完全派不上用场。
“陛下……陛下息怒啊!”兵部侍郎左晨书比严峻更沈不住气,几乎头都要磕到地上了,双腿还在打颤,冷汗之下,连说话都哆哆嗦嗦的。
轩辕涟冷冷一哼,这一声让两人更加紧张,都不禁咽了咽口水。
“息怒?”轩辕涟看著他们道:“朕息怒了,濯南就能收回来了麽?”
“陛、陛下……”两人不由迎著头皮,抬起头,迎接新帝的愤怒。
轩辕涟道:“你们继续说,仔细说清楚,濯南到底都发生了什麽?”
轩辕涟发怒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少怒意,但说出来的话就仿佛句句带刺般扎著人心,令人呼吸都显得困难。
这一点,倒和轩辕涟之父景帝十分相似。
严峻正这麽想著,左晨书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恐慌,甚至还有哀求。
严峻讽刺地勾了勾唇,这人是不敢说出来,想把责任都推卸在自己身上?朝廷上下如今谁敢违抗应帝,轩辕涟是个比起景帝都不枉多让的帝王,谁敢惹怒他,触到真龙的逆鳞?
“老臣对於此中详情知道的不如左侍郎多……濯南急报,是由左侍郎呈递上来的……”严峻恭敬道。
左晨书瞪大了眼睛,心里暗骂老狐狸,额头上的汗冒得更多了,可他却不能再将责任推脱给别人,都怪那老狐狸抢了他的话,此时他也只能哆哆嗦嗦道:“回、回陛下……战报是由陛下安插在濯南军中的监军梁大人送回来的,战报上并没有写明太多,只道杨将军如此安排定有後计,还请陛下稍加等待。杨将军多年征战沙场,也深谙以退为进之道,他娴熟兵法,应该不会贸然丢失濯南……”
左晨书每说一句话,底气就弱一分,到最後,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
但是轩辕涟却听得很清楚。
轩辕涟又笑了笑,快步走到桌案一侧的多宝阁旁,从架子上取下一柄镶金宝剑,快速抽出剑,剑光掠过左晨书的脸,在左晨书惊愕的瞬间,直朝他的脑门而去。
“啊!!”左晨书惊叫。
那剑并未伤及左晨书的性命,却是刺入了左晨书的发髻,连同官帽都掉落在地,左晨书吓得晕了过去。
旁边的严峻看到此景,也吓得半死,他却还装作镇定,匍匐在地:“陛下息怒……”
“行了,等左晨书醒来,你告诉他,兵部侍郎不用他当了。”轩辕涟看著严峻道:“至於你……”
严峻恨不得将身体贴著地面,额间皱纹更深几分。
轩辕涟道:“严峻,朕待你不薄,把那监军上报的奏章之外的事情告诉朕。”
严峻胆战心惊,只好陆陆续续交代:“监军另外在一方绢上写了短短几句话,只说,前些日子杨将军刺探敌情约有一个月未归……杨将军当时带著他的亲兵,不让其余兵士跟随,因此他怀疑……怀疑……”
严峻不敢说下去了。
“怀疑什麽?”轩辕涟沈重声音问。
“怀疑……杨息将军与卞国有所勾结……”严峻替自己捏了把冷汗,悄然抬眼去看轩辕涟的反应。
“勾结?”轩辕涟忽然又笑了笑,对严峻柔和道:“此事我会再查,你先下去吧,该怎麽做,你知道的。”
“是……老臣告退……”严峻退了出去,不忘叫门口的禁兵卫把左晨书也拖出去。
严峻走後不久,轩辕涟朝门外压抑著怒火喊道:“把崔默叫来!朕要见他!!”
☆、第五十九章
小太监躬身替崔默推开门,清冷的议政殿里,就只有坐在龙椅上的轩辕涟。
轩辕涟在崔默踏入议政殿之时,目光便冷冷地落在崔默的身上。
崔默行了官礼,低头道:“陛下找卑职,可有什麽吩咐?”
“崔默,你的伤可好了?”轩辕涟声音平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