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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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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隔着一层领带,云舒腕骨处的皮肤还是宛若被夏夜沥青路上滚烫的热意紧紧浇灼。

有一秒钟里,夜色四暗,灯光亮起。

眼前浮过那年冬天皑皑的雪,云舒被萧云钦隐含的质问不发一言。

装作没听懂他暗指的意思,云舒弯起唇角,似是不在意地打趣,“过去这么多年了,应该有长进了吧。”

云舒从手提包里拿出企划书,递到他眼前,“所以帮我提些意见可以吗?”

只有玄关处的灯开着,衬得厅内昏暗。

他们靠得极近,他的眼镜还未拆下,萧云钦的瞳仁漆黑,散着冷淡的光。

云舒被他幽邃而不置一语的眼神盯得难捱,转过头深吸了口气,不再看他。

“算了,只是说说而已。”

云舒几近慌乱地将企划书重新塞进手提包里,和萧云钦告别,“我有很好的专业朋友在伦敦,她最擅长这方面的事务。我们约好了晚上八点见。”

萧云钦将缠在云舒手背上的领带撤回来。

薄唇轻勾似笑非笑,“云小姐倒是不用特意将自己的日程安排和我说得这么详细。”

“...”

云舒在伦敦确实有打理工作室这方面的专业朋友。

只是出了萧云钦的房间,她才联系那位朋友,也幸好临时的请求朋友有空且毫不吝啬,她们约好了今晚八点在酒吧见面。

云舒和irene是本科到硕士的同学,硕士毕业irene没有继续深造,来了伦敦工作。

刚进酒吧,irene已经在了,知道她喜静,坐在角落处。

也知道她的喜好,桌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鸡尾酒,知道她酒量不怎么样,酒精度数很低。

“什么时候回中国?”

落座后,irene问。

“大概一周以后。”

云舒犹豫了下,“也许马上。”

想到云菁突然出现在昨晚的酒局,云舒还是有些不安,据她所知,云菁的毕业时间是明年。

按理说这个时间节点应该在学校忙毕业是事,怎么有空兼顾生意的事。

“那时间还不短呢,怎么就非约在今晚?”

irene自动忽略了云舒的后半句话,sylvia总是喜欢担忧一些未发生的事。

女孩一双迷人的丹凤眼风情万种,仿佛能看透人心,“提前这么点时间约人,不像你的风格。”

云舒不语,召唤服务员,“来一瓶威士忌。”

“威士忌?”irene毫不留情地嘲笑起她,“sylvia,你今晚难道想躺着出去么?”

云舒眨眨眼,语气俏皮,透着得意,“不是还有你吗?”

“sylvia,”irene丹凤眼微眯,唤她的名字,“又在酝酿什么坏水呢?”

“没什么,既然直来直去不奏效,那就只能转圜一下咯,”

云舒缓缓打开威士忌的盖子,将酒液倒入杯子里,“只要最后是殊途同归。”

“转圜和殊途同归,”irene不解,“是什么意思?”

杯中威士忌的酒液澄黄剔透,云舒又放进去几块冰球。

转头神情带上点儿撒娇的意味,“好irene,你不用知道。”

irene以为就云舒刚才的架势,会喝掉不少的威士忌。

结果她只是把加好冰球的威士忌放在了一边。

转手就拿起杯蓝白色的鸡尾酒喝了起来。

irene看不懂云舒的意图,耸耸肩,索性不管了。

既然在伦敦有这样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云舒最后还是让irene对她做的工作室计划提了一堆意见,这趟也不算白来。

十点多的时候,云舒算好时间,喝了几口威士忌。

又往身上洒了点儿,酒液慢慢挥发,不知道的人经过,还以为她喝了多少酒呢。

还是烈性的威士忌。

十点半的时候,从酒吧外面走进来一位金发碧眼身高腿长的帅哥,逡巡四周半晌,径直来到云舒身前。

“是sylvia吗,我是kelton。”

irene震惊,“sylvia,这是谁?”

“你的男朋友不是一位黑头发褐色眼睛的中国帅哥吗?”

云舒眨眨眼,“可是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呢,我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送我回去。”

irene:“...”

酒店顶楼。

时愉被闹钟叫醒,手机上显示现在是十点四十。

时愉起身,敲开了隔壁的门,隔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

四十五度的门缝恰如其分地露出萧云钦冷淡疏离的脸,男人似乎已经睡下了,虽然只是一角,还是能分辨出身上穿着的黑色的丝质睡衣。

萧云钦凌厉的眉眼间泛着几分深夜被搅扰的不耐。

时愉面露抱歉,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萧总这么晚打扰您,云舒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知道她晚餐的时候来了您这儿,请问您知道她后来去哪了吗?”

半个小时后,车子准时到达酒店楼下。

云舒被金发碧眼的帅哥扶着从车后座出来。

kelton身材高大,大掌揽着云舒的侧腰,衬得云舒小鸟依人。

男生一手托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视线落在云舒身上时刻注意着她有没有跌倒,蓝瞳深邃仿佛酝着无数的情意。

男生一举一动充满着英国绅士的品格。

黑衣蓝裙,融在酒店前耀眼的灯光里,眼前的场景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萧云钦亲眼看见的那一刻,只想将其亲手撕碎。

时愉慢萧云钦一步出来,起初还不确定,直到距离两三步远的时候。

被金发碧眼的英国帅哥抱着的女人,不是云舒是谁。

“云舒,”

时愉慌忙走过去,想要将云舒接过来,鼻尖嗅到烈酒的味道,皱眉道,“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逞能。”

kelton并没打算松手,质疑的眼神落在时愉身上,“你和sylvia认识?”

时愉愣了一下,点头,“当然。”

她刚触上云舒的胳膊,想要和她说话让她清醒一些。

一道男声径直从身后插过来,“将她给我。”

眼前的场景倏然变得混乱,kelton顿时变得更加警惕,“你又是谁?”

萧云钦不答,周身融在夜色里,满身黑衣气质萧冷骇人。

重复,“将她给我。”

kelton揽着云舒的手收紧,看见对方一脸的理直气壮。

不确定地道,“你认识sylvia?”

萧云钦懒得搭理kelton,单手掌上云舒的下颚,拇指在她的下巴处轻捏,“云舒,认不认识我?”

“唔...好困,”云舒紧紧闭着眼睛,一把拍上萧云钦的手背,“别吵。”

“云舒,说话,”

萧云钦单手箍住云舒小巧的下巴,强迫让她清醒,“认不认识我?”

“唔...”云舒被萧云钦不小的力道刺激得睁开双眼,意识朦胧间看见熟悉的脸,“萧云钦?”

云舒拍拍自己的脸颊,声音忽然带上几分失落,“我这是在做梦吗?”

云舒酒醉后再开口的嗓音软软的,冷硬的心被抚平。

萧云钦脸色好转些许。

不再顾忌kelton的劝阻,萧云钦直接一把揽过云舒。

云舒娇小的身躯很快被男人高大的身影所遮盖。

kelton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骤然一空。

而和他一起被落在酒店门外的时愉一脸懵,“怎么感觉今晚的萧二少怪怪的。”

“你们认识salvia?”

“yes, of course.”

过了四五分钟,时愉一拍脑袋,才反应过来。

她和云舒房间的门还锁着,萧云钦要抱着云舒去哪里?

云舒闭着眼睛,感觉到卧室的门打开。

萧云钦缓缓将她放在床上。

和那晚落海被救的画面有一点重合。

只是身后冷硬尖锐的沙砾石子变成了柔软的床垫。

房间内渐渐安静下来,却没有听到脚步声。

云舒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没有了醒着时活灵活现时而傲娇时而勾人的小表情,安静得像是彻底睡着了一样。

掩在蓝色裙摆下的胴体洁白而美好,宛若一朵纯白的茉莉花。

暗夜里,顷刻便能勾起人的掠夺之心。

萧云钦静静看了许久。

最后克制不住地低头。

唇角落下一点凉意。

感受到久违的柔软的那刻,云舒眼睫眨了下,落在床面上的手指微微勾起,然后被萧云钦骨节分明的手掌覆盖,一点点将她蜷缩的掌心撑开。

像是情难自禁。

和那晚为她渡氧不同,一点一点的吮吸,他缓缓汲取着她口中仅剩的氧气和呼吸。

像是要掠走她口中最后一点甘津。

云舒醉意迷离地睁开眼睛,仿佛是被打搅到睡眠,“萧云钦...”

话音也带着酒醉后的微醺,“是你吗?”

萧云钦高大的身形微怔,大掌瞬间捂住她的双眼。

云舒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皎白的月光顺着大面的落地窗泼洒进来,笼罩在床边的人影上。

美好无垠。

像是虚幻。

“云舒,今晚你赢了。”

陷入深吻里再有意识时,是萧云钦淡冷着声线说下这句话。

云舒睁开双眼,萧云钦转身离开的背影映入眼瞳。

鼻间仿佛还留有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苦橘子味儿的淡淡烟气,胸腔酸涩,云舒眼尾落下一滴晶莹的泪。

原来今晚的算计。

他早就看透。

却又愿纵容她这般拙劣的演技。

作者有话要说: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出场。

萧总只是想亲老婆又有什么错呢,傻女鹅还真被萧总感动了呢(荔枝阴阳怪气.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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