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着热气，冒着炸鸡味的一大袋子，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
沈瓷才看向来人。
外卖小哥走时都惊了惊，两个人长得也忒像了，赶着送下一单，外卖小哥也没多逗留。
双方互相打量的时候，沈瓷率先出声。
“顾琛暄让你过来的？”沈瓷思量会儿问。
面前的女人妆容精致，布灵美甲修饰的手握着行李箱杆，脸上傲着嘲弄，“你觉得呢？”
“鸠占鹊巢，也够久了。”
“冒牌货。”
姜钥的语气不好，说话带刺，极具攻击性。仿佛将受到的气冲到沈瓷的身上，令她伤心，她心情就好一分。
顾琛暄不在这，姜钥是一点儿也不装啊。
沈瓷拎着外卖袋，耳边能听见肚子饿的有些咕噜叫。“说什么呢姜钥。”
“不管怎样，现在我才是顾琛暄的合法妻子。”
“而你，就算和顾琛暄旧情复燃怎么样了。”
“也顶多，算是个情人。”
沈瓷最后一字一顿，咬音拖沓极重。
姜钥注视着面前的女人，一瞬间竟觉得沈瓷变得伶牙俐齿了。但她说的话让她无法反驳。
就在姜钥以为沈瓷不会让她进去的时候。
沈瓷：“进来吧。”
语落，她就转过了身。
姜钥不解望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炸鸡盒被她拎在手里，黑长发优雅地落着肩胛，一袭淡色长裙，微风轻拂动，窈窕温柔。
沈瓷以前长什么样的来着，记不清了。
想着，姜钥还是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现在离开，对于姜钥的性子来说，跟认输没什么两样。
姜钥不知道，沈瓷根本没心思跟她争任何东西。
客厅里，许栀森坐在沙发边，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电视，看了热播的综艺。
现在很火的恋综，三男对三女。
许栀森对于恋爱方面不是很清楚，还处于懵懂的阶段。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看进去了，似乎看的有些津津有味。
听见脚步声，正全神贯注恋综的许栀森，偏移了目光。
“姐姐…”许栀森出声时，唇角弯弯，眉眼都带笑。
就在一瞬间，许栀森原本愉悦的面部表情，变得生硬，眉间都蹙紧了。
和姐姐长得很像的女人。
“她谁？”许栀森问。
许栀森蹭地从沙发上站直身，视线扫到沈瓷身后的女人，声调都冷了几个度。
姜钥没有想到，来顾琛暄别墅，除了沈瓷外，还能见到另一个陌生男人。
姐姐？沈瓷什么时候有个弟弟了？
姜钥过了过脑子，对这两人留了个心眼。
沈瓷一点儿不着急，漫不经心地把炸鸡盒放在了桌上，顺手拆开了外包装。
扑鼻而来的香气，弥漫在鼻尖，刺激着味蕾。
沈瓷瞥了眼许栀森，余光又扫姜钥，“顾家下一任女主人。”
“提前入住而已。”
姜钥听到沈瓷这么介绍自己，吃惊地望着沈瓷。她竟然能这么淡定地形容自己，一时间姜钥都觉得自己见了个假沈瓷。视线凝望，再三确认后，是沈瓷没错。
和五年前她交会的沈瓷不太一样。
“沈瓷，你，愿意离婚？”姜钥试探性地开口。
之前那通打给沈瓷的电话，不过想威胁她一番。那天最后顾琛暄回去了，姜钥以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却没有想到，沈瓷会自愿退出。
姜钥说话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她身旁少年，少年看向她的眼神极为不善，充斥了冷漠。少年的右手臂裹着白绷带，大概受了伤。
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觉，姜钥总觉得沈瓷和这个少年之间的磁场怪怪的。
但姜钥也说不上，毕竟少年看上去很年轻，怎么也不会跟一个即将离婚的女人搞上吧。
也许是哪个表弟。
沈瓷坐下来，把另一份炸鸡递给了许栀森，还有一副一次性手套，“饿死了，先吃。”
“吃完，我去收拾下行李。我们换个地方。”
沈瓷对许栀森说的话。
许栀森望着沈瓷微垂专注炸鸡的眼神，他往前走近了几步，坐在了沈瓷的旁边，悄悄用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好。”他不多说，应道。
沈瓷回以许栀森一个微笑。
拿起一块沾满芝士的炸鸡块放入嘴中，随意地应付着姜钥，“昂，离婚了。”
“顾琛暄主卧在上面，你去放行李收拾收拾。那里没我的东西，他对我有洁癖，不过应该对你没这方面的要求。”沈瓷说，“等他回来看见你，肯定开心死了。”
“快去吧，快去吧。”沈瓷说着催促道。
她是真不想跟这女的多嚼舌根。
姜钥还要说什么话，她的手机来电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顾琛暄打来的电话，姜钥想到刚才顾琛暄的态度，害怕在沈瓷面前丢了脸面。她抿抿唇，视线偏移，按照沈瓷说的大致方向，提着行李箱往上走。
简单高级的灰白主卧，很显眼。姜钥很快就瞧见了，进去之后，便反手关上了门。
“砰。”
关门声响起。
沈瓷抬眸，刚好和许栀森对上眼。
许栀森喊：“姐姐。”
“嗯？”沈瓷应。
“能问你个问题吗？”许栀森似是想到什么，问了声。
额前的碎发隐约遮了他的双眸，沈瓷猜不透少年在想什么。
沈瓷：“什么问题？”
许栀森凝着沈瓷的黑瞳，她的眼睛很漂亮，环挟的光辉是他未曾见过的，和刚才那个女人不一样。
“刚刚那个女人，是……”
许栀森声迟疑了，他不知道该不该问。
沈瓷：“是什么？”
许栀森望了她又望，问的小声，“是姐姐…想要成为的模样…是吗？”
沈瓷没想过许栀森会问这样的问题，或许是年轻想法多。沈瓷想了想，“嗯……是也不是。”
沈瓷换了种说法，缓缓道：“准确点儿说，那时只是想成为顾琛暄最爱的模样。”
这个世界剧情设定里，原身的世界只围绕着顾琛暄一人转，顾琛暄就是沈瓷的全世界。
顾琛暄喜欢谁，原身就成为谁。
许栀森愣神，她说的轻松淡然，似乎将她这几年的婚姻生活潦草带过。
“姐姐……”许栀森声慢吞。
“你以前…”原来这么爱他。
许栀森最后的话没说出来，思索了下还是没再说。
既然两个人都选择了离婚，不好的回忆就该封存在过去。
沈瓷看见许栀森动了动嘴，但没有发声，沈瓷也没听到他声音。
沈瓷：“嗯？”
许栀森薄唇微抿，随即摇了摇头。
忽地眼前的少年猝然凑近，他微凉的食指落在了她的嘴角边。
沈瓷瞬间身子一紧，目光锁着他澄净的黑眸，一时失神。
手指顺着她唇角的弧度往上滑了滑，“沾了酱。”许栀森轻笑了一声。
沈瓷反应过来，抽了张纸，在刚才许栀森手指触碰的位置擦了擦。
许栀森望着沈瓷的动作，没人注意到他扬起的唇角未有一刻降下来。
“姐姐。”他又喊。
沈瓷视线再次望向他。
许栀森：“希望你开心。”
也希望，你成为你自己。
许栀森在心底替她许了愿。
……
【系统577：突破口1号40点，突破口2号55点。】
【系统577：检测一切正常。】
系统577的声音环在沈瓷耳边，沈瓷不解这个数字的意义。
但她现在没权限，也许下一个世界就都破解了。
顾琛暄被挂断电话后，临时合同出了意外，又耽误了时间。
再给姜钥拨去电话的时候，姜钥已经在他的主卧躺下了。
“我把衣服都收拾了，和你的放在一个橱里，不过分隔开了。正好你的衣服也不多。”
“刚刚整理的时候，我都开始幻想我们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幸福生活了。”
“对了！床头墙上得挂上我们两的结婚照。”
“现在光秃秃的，感觉少了点什么……”
姜钥兴奋地朝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个不停，将她幻想中的美好憧憬全部讲了出来。
高兴过了头的姜钥，完全将之前顾琛暄吼的那一声抛之脑后。
顾琛暄整张脸阴沉的不行，就如布满了黑云的天。
“沈瓷呢？”
姜钥持续说了好几分钟，顾琛暄抬声打碎了她的美梦。
他愿意为了姜钥，跟沈瓷离婚是真，可毕竟五年没联系，感情也不是一朝一暮就可以完全回来的。更何况连顾琛暄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的心，从很早起就已经发生了偏离。
那日日夜夜搂着的女人。在她耳边亲昵唤着“钥钥”的他，当真是在喊“钥钥”吗。
姜钥愣住，“沈瓷？”
“她刚刚走了啊。”
“她已经同意离婚了！”
“她自己能想通，有自知之明。倒也省事。”
走了？
敏感的两个字落在顾琛暄的耳边，犹如在加速点燃一枚炸弹，在他耳边炸开。
“……”
之后的话顾琛暄一个字没听进去，挂断电话后。
他快速地奔向公司停车场，手机不断地拨着沈瓷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通了之后，全是“正在通话中”。
他被拉黑了。
金碧辉煌的大别墅，恍若白宫般壮丽。
少年漫步在长廊边，壁上的古董艺术画，价值连城，可他一步也未停下来去欣赏。
仿佛对这一切早已失了兴趣。
“栀森。”略显沉厚的声音从少年的身后传来。
许栀森脚步停下，迟迟未回头。
要是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踏入这个地方半步。但他消失太久，连带着姐姐也会受牵连。想着，他忽然沉下了脑袋，整个人变得阴沉，遮掩下的黑眸里隐匿着冷鸷，似在等一刻爆发。
身后的声音再起。“你报了T大。”
“我不同意。”
“明天，你必须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