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一看到玉枕纱这么快出来，就知道燕然嘴上说着不救，其实还是顺手捞了对方一把的。
“怎么这么多幻兽跟着出来了，幻兽不是第四关的吗？”虚无法师不知道玉枕纱燕然的事，忍不住发出疑问。
“……此事说来话长。”玉枕纱走在最前面，道：“我与它们签订了协议，我带它们离开，它们帮我看管界主山。”
凤凰正想说界主山归属的事，想起自己说过了，便不再提，柳不悔皱眉，“乾坤宗那边想派人去攻略燕前辈，而万饲正忙着登基，这段时间都没空管我们。”
“登基？”楚楚不解，修真界哪来的皇帝？
“万饲异想天开，不仅想取代玉枕纱，还想给自己镶个皇帝的身份，自立为王，叫什么……界皇？”凤凰翻翻白眼，手往虚无法师那一挥，“你来说。”
虚无法师出列，咳了一声，“万饲最近的小动作挺多的，得知天道没有找乾坤宗麻烦，便偷偷招揽了不少宗门，得到了他们的支持，想要暗戳戳把界主挤下去。”
燕然来秘境前看了眼玉枕纱除去魔域孽种的留影石，知道这群修士为何会选玉枕纱作为界主。
论实力，以前的玉枕纱堪称炼虚界至尊。
论品行，玉枕纱确实适合界主之位。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得到了天道认可。
而万饲这个冒牌货，注定上不了台面。
“他师弟都死了，他怎么一点忧患都没有？”柳不悔觉得神奇，“他是认为有这么多修士护着，燕前辈奈何他不得吗？”
“我的确奈何不得他。”燕然突然出声：“乾坤宗内部藏了几十名得道。”
“好一个胆老鬼，这是聚集了大半个炼虚界的顶尖战力吧？”凤凰咂舌，“青蓝死亡还是因为执行任务，这么看来，他还真是个为万饲做牛做马的大冤种。”
虚无法师继续开口：“万饲最近会让一些小辈来送人头……不是，来讨好燕前辈，但凡有个能被燕前辈看上都算是赚翻。”
“他们不会以为人人都是楚楚吧？”凤凰这次改为传音，“这些狗东西脑子有坑。”
柳不悔附和：“柳家早已不与乾坤宗来往，就是看不惯万饲的作风。”
几人吐槽完，被无视了的玉枕纱忽地道：“万饲如今能成长到这种地步，也有我的责任。”
“我不该放任他纵容他，让他顺顺利利地接管乾坤宗，并做出这么多错事。”
“……关你屁事。”凤凰翻翻白眼，“一天天的不想着怎么逗燕前辈开心，就想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挺闲？”
“乾坤宗又不是你的宗门。”凤凰被燕然看了一眼，说话声音小了下去，“总之你少说少错，不要讨人嫌。”
万饲偷偷摸摸做的事多了去了，如苛责小宗门，堂而皇之占用灵脉，任由宗门弟子欺压外人，霸占小宗门资源，歪风邪气盛行。
明面上万饲没有做过多少大错，可小错却不断，不仅如此，上一世还因为自己道途无长进，将其归咎于天道嫉妒他不想让他飞升，天天诅咒天道，事后还怂恿其他修士去对付天道，导致整个炼虚界险些消亡。
不管是哪一件事都让凤凰想提剑砍他。
“你说得对，都是你的错。”燕然却看向玉枕纱，不紧不慢道：“想死几次？”
刚死了八次的玉枕纱默然半晌，低声问：“如果……”
他话没说完，被禁言了。
耳边清静后，燕然戳了戳楚楚怀里的精神灵，很快对精神灵失去兴趣，她又拿出那只奇形怪状的灵果，将其抛了抛。
在此期间，柳不悔与虚无法师对玉枕纱报以同情。
似乎玉枕纱在燕然面前的地位比他们还低。
燕然挥手，“走吧。”
她手里抓着灵果，率先带楚楚进入精神海，看到燕然已经上前，其他人纷纷跟了上去。
柳不悔与凤凰追上燕然，虚无法师在后面慢悠悠走着，没走多久，几人逐渐感觉到了阻力，他们或许无法穿过整片精神海，但待的时间越长，对神魂的滋养度越高。
而浅层与深层又不一样，深层不仅滋养神魂，还会带来难以言喻的舒畅愉悦，仿佛比做任何事都要快乐，刺激到了神魂深处，带来洗涤般的效果。
楚楚舒服地闭上了眼，燕然随即停下，对已经跟上来的凤凰开口：“你们先走，不用管我们。”
凤凰点头，继而问旁边人，“不悔姐姐感觉如何？”
“一个字，爽。”
哪怕还未到达深层，她已经不想走了。
甚至生出了一股想要一直留在这里的冲动。
“要是能带走就好了。”凤凰尝试过用空间仙宝装一些精神海水进去，却被半灵境的规则制止，精神灵同样也无法带走。
或许燕然可以，但她不行。
凤凰捧了水敷在面上，享受着从身到心传来的畅意。
燕然则帮助楚楚消减精神海里的效果，楚楚目前只是筑基，补太过反而会出事。
因为燕然没禁止其他幻兽进入精神海，所以幻兽们也纷纷跳了进来，玉枕纱宛如浮萍，在精神海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看见燕然专注地低头观察楚楚，如幻境里看着他那般。
玉枕纱再次抛开杂念，专心致志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燕然从精神海里揪出一条已化作实态的精神灵。
该精神灵人身鱼尾，竟是罕见的鲛人形态。
“前辈请饶命！”鲛人十分识趣，得知自己打不过后，立马求饶，“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不妨先解开误会？我可以让你们带走精神灵……”
闻言，不远处的凤凰眼睛一亮。
燕然示意他继续说。
鲛人暗暗松口气，“我以为你们是北边那只鲛人派来的，所以才会潜伏于此，想再观察观察，谁知却被道友你发现了。”
“我是这片精神海的海灵，得到我的认可后便可带走部分精神灵，你们也可以带一些海水出半灵境。”
“第五关的危险在哪里？”楚楚探出脑袋。
哪怕有个筑基在此，鲛人也没露出惊讶的目光，他耐心解答：“第五关的危险便是我与另一位鲛人。”
若不是燕然发现的快，先下手为强把他逮了出来，他能通过精神海控制吸取了海水的修士，并将这些修士杀死。
不过这次，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已经被发现了。
“前辈是否需要我的魂丝？”鲛人恭恭敬敬地问。
“给这些人吧，我不需要。”燕然微微抬头，扫了眼身后的人。
鲛人也跟着看了过去，险些昏死当场。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里出现了这么多幻兽？
这是要把他的神魂切成丝啊！
鲛人颤颤巍巍地抬手，整只鱼仿佛快要驾鹤西去，“前前前前辈，这些都需要给吗？”
燕然看了眼后面的幻兽大军，摇了摇头。
“后面的幻兽不用。”
鲛人忍痛把自己切了切，将神魂捏出几根小鳞片，一一分给了这几人，“精神海有两个，等你们走到尽头便可看到另一片海，海的方向不同，每个修士随机掉落的位置也不同，那位鲛人脾气不太好，你们过去的时候可能会与他发生冲突。”
鲛人暗搓搓给另一个同类埋坑，引诱燕然等人先下手为强，他弯了弯腰，“前辈您先请。”
燕然瞥了它一眼，继续往前走。
精神海的滋补很大，不过于她而言聊胜于无，修士的速度确实很快，可精神海里不宜使用瞬移或者传送等术法，所以大家都老老实实地步行，只是步行速度有快有慢。
凤凰柳不悔在最前面，虚无法师其次，燕然带着楚楚没有跑多快，玉枕纱很快跟上了她。
后面是泱泱幻兽。
幻兽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到最小，使之不会打扰到燕然，有交流也都是神识传音，楚楚看了眼身后不远处胖乎乎的橘猫，感觉手有些痒。
她偏头问玉枕纱，“界主，这些幻兽都要运到界主山吗？”
经过燕然凤凰柳不悔等人的熏陶，楚楚对得道修士也没有了之前的敬畏，逐渐变得大胆起来。
玉枕纱刚默念几遍清心诀，点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声。
见此，燕然顺手解了禁言。
他道：“对。”
他的识海很大，运一群幻兽没什么问题。
“我有空可以去界主山逛逛吗？”楚楚蠢蠢欲动，两眼放光。
幻兽里有很多糯叽叽的猫猫狗狗还有鸟儿，都长在楚楚的审美上，多看一眼她都身心愉悦。
玉枕纱有些意外楚楚真的会喜欢毛绒绒的东西，他点头，“随时可以。”
两人聊完天，楚楚又问燕然，“师尊，可以吗？”
“你若喜欢，可以住在界主山。”她幽幽补充道：“不必获得他的同意。”
楚楚干笑了一声，把话题扯开：“娘说等我们出来就带我们去无魂河里走走，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无魂河算是炼虚界内的一道风景，离虎城很近，在虎城与兔城的交界处，被两城一起管辖。
无魂河可以接收他人的部分感悟与记忆，也可以将自己的记忆投入河中。
无魂河起源于几千年前，传闻有位多情道的得道尊者殉情后道身落入无魂河中，使一条灵气浓郁的河变为了现在的无魂河。
无魂河不接收任何死尸，但它很贪吃，经常会有修士对它投喂各种灵物，近些年又扩了不少体积，导致虎城与兔城新添了规则，每位来看无魂河的修士只得带一些小型且不昂贵的灵物过来，禁止多次投喂无魂河。
想必再过一段时日，无魂河或许会化为真正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