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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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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然的头发都已被染成黑色,她今天化了妆,在大牛二牛面前献上一曲,果真引起了这两人的注意,指名要她陪着。

燕然欣然同意,等与两人共处一室时,拿出了那把结了血痂的刀。

两人面色大变,正要呼救,却发现自己喊不出声了!

“娘娘被砍了十一刀。”她面无表情地将二人定住,把刀狠狠插入大牛的肋骨!

她还把门加固了一下,保证不会被人推开,这才一刀一刀还给了二人。

等大牛快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燕然砍下了两人的脑袋,然后用手帕擦了擦身上血迹,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期间十分顺利,甚至她有机会打晕龟公,离开了青楼,顺手救了两名被卖的女子。

之后,燕然去掉装扮,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又用了几天时间打听郡主府在哪。

在她想要灭人满门时,玉枕纱终于回来了。

他利用时间得知了之前发生过的事。

他确实在娘娘身上加了精神锁,但由于修为太低,感应不到娘娘的状态,而娘娘出了结界,不受结界保护,这才导致精神锁的三次防御消失后他未能及时到场。

玉枕纱没想到意外发生的这么突然,他只不过去找了柳不悔几人,刚找到虚无法师,回来就发生了这等事。

“你要去哪?”他站在燕然面前。

燕然拿着那把血迹未干的刀,指尖里残留着未清干净的红色,她头也不回,“去郡主府。”

玉枕纱警觉起来,燕然是要去郡主府杀人吗?

“罪人已死……”

“你说过会保护它的。”她打断他的话,抬起头,不偏不倚与他对视,“你食言了。”

他哑口无言,不再劝她。

等两人来到了郡主府,很快被拦下。

燕然回头看他,“我要进去。”

玉枕纱没有同意。

她拿起刀就要对着守门侍卫砍去,玉枕纱立即将时间回溯到几息前,然后带着她来到郡主府内。

她表情未变,边走边说:“他们一家子抢了我爹的地,导致我爹被气死,却反手把罪名按在我身上。”

“我五岁就得自己学会如何做饭,但总会有东西被偷走。”

“我十五岁的时候把他们一家人打了一顿,就当抵消新仇旧恨,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谁曾想,他们还会过来报复她,甚至害死了她的狗。

燕然先在郡主府内找到了那家子住的地方,拿刀把这几人都杀了,任凭他们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也没有停手。

杀完人,她一把火烧了这个庭院,然后往另一边走去。

刀身变了颜色,如盛开的红花。

玉枕纱看到她挥了挥衣袖,袖摆擦过面颊,被涂上一抹褐色。

他沉默许久,最后道:“我来吧。”

空中起冰,爬上了郡主府内的所有墙壁,府内温度急剧转下,无数人鬼哭狼嚎,织成了密密麻麻的痛苦。

原本鸟语花香的府邸成了冰雪的天下。

玉枕纱用冰法杀了这里的大部分人,等轮到最后一人时,他停下了手。

——那是一个发髻散乱裹着厚衣的女子,她呵出微弱的热气,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腹部,跌跌撞撞往外逃,神色仓皇而坚韧。

燕然明显也看到了此人,但她却转身往另一条路走去,“走吧。”

玉枕纱收了术法,没有对女子出手。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半路,燕然突然道:“真傻,你是第一次杀人吗?”

玉枕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听见她又问:“所以你的名字才叫做真傻?”

玉枕纱:“……”

他满心的愧疚在这句话下缩到了最里面。

“难道不是鱼真傻?莫非你叫鱼睁瞎?”

见玉枕纱神色复杂,她又道:“你不姓鱼?”

他默念清心诀,等情绪稳定下来,一字一句:“我名玉枕纱,玉石的玉,枕骨的枕,纱袍的纱。全句来自凡界诗词‘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我没听过。”她若有所思,继而抬头,“我也不记得我为何叫燕然。”

玉枕纱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想要掩盖自己的情绪,因此配合开口:“有句诗叫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

“我的名字也是出自古诗吗?”她讶然,“比起你的名字,我更喜欢这一句诗。”

“它是一首塞外边疆诗。”

身后野火灼灼,乌烟缓缓,她眼角晶莹,眉梢带笑,被烟呛了一声,须臾开口:“我的起名水准不行,难怪娘娘不喜它的名字。”

“我看,它该叫似神仙。”

玉枕纱没有插话。

二人很有默契,没有回那个被鸠占鹊巢的家。

燕然杀人做的不隐秘,官府很容易就能查到她身上,那个地方不能住了。

她已经成了通缉犯。

“你想去哪?”他问。

“天大地大,哪里不能住。”她神色内收,逐渐有了几分有记忆时的样子。

“我去哪里你都会跟着我吧?”两人逐渐远离了郡主府,她看向身边的工具人。

玉枕纱点头。

他本来是想的是走细水长流的陪伴路线,谁知还没过去两天就被打乱了计划,他决定自己日后对燕然寸步不离,保证她的安危。

虚无法师投胎成了一个不错的身世,如今当上了懒散王爷,也能模糊些燕然的信息,帮助燕然躲避官府的追捕。

燕然看了眼自己,她杀了人,身上弥漫着一股腥气,颇有些阴魂不散。

“河神需要洗澡吗?能帮我洗洗吗?”

“我教你清洗术,可清洗身上及衣裳的污渍。”

玉枕纱说的教只不过是发记忆光团,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好在燕然吸收黄团后也能有模有样地学会了,将自己清洗一番,除了发型有些乱,身上已经不见腥味。

过了一会,燕然一拍手:“我不回去就没有衣服了,也没有铜板买吃的,你会做饭吗?”

两人对视一眼,玉枕纱摇头。

“我生来便不用进食。”

“当河神真好啊。”她有些羡慕,“你是从人变成的河神而是一直都是河神?”

“一直都是。”

“你的工作任务是什么?”

“治理水患,但不能插手太深。”

“听着很轻松的样子。”她摸摸下巴,“我修炼之后会变成什么?”

“你想变成什么?”他反问。

“想变成一只鸟或者一棵树。”她思忖许久,吐出了这几个字。

“为何?”

“不知道。”她摇摇头,“总之,不是人就好。”

闻言,玉枕纱感觉此行任务失败了。

燕然已经对人族失望。

若是娘娘刚死,他还能将其复活,可他来的太晚了,娘娘已经入土。

“所以我能变成什么?”

“你想成为什么,就能变成什么。”他缓声:“你想成为天道吗?”

“天道又是什么?”燕然不解,“你没有把这部分的记忆发给我。”

“天道既是天,是规则,也是秩序。”

“很厉害?”燕然看向他。

玉枕纱点头,“除非信仰偏失,否则本界内无物能敌。”

“怎么才能成为天道呢?”燕然曲指,看了眼头顶的蓝天白云,“这个世界有天道吗?”

“凡界没有天道。”

“那我是不是有机会竞争一下?天道的作用是什么?”

“天道可以巩固界壁,调动本界内的一切力量去御敌,有天道后,秩序不再是死物。”玉枕纱也只知道个大概,炼虚界的天道还太年轻,他是界主,其他修真界内的天道对他多有提防,所以未曾告知过他什么。

上一次见到太上界界主还是百年前的事,如今对方应已飞升。

界主的在位时间都不会太长,得道巅峰的修士随时可以突破,能当多久的界主,取决于界主想留任多久,而一任的时间只有十年。

“你似乎很希望我成为天道?这么好的位置,你怎么不去争取?”

燕然的警惕心又浮了起来,“怪哉。”

“我是河神,无法成为天道。”

“我不信。天道什么的谁爱当谁当去。”

燕然没有打消怀疑,两人找了个地休息,会运用灵力后,燕然十分轻松做了个小木屋,又做了一套座椅,然后问:“你能不能帮我偷几件衣服过来?”

玉枕纱储物戒里的法衣不少,且都是高阶法衣,可随着使用者自行改变尺码,他拿出三件递给燕然。

燕然接下,越摸越喜欢,“这就是法衣?摸起来好舒服。我要换上,你先出去吧。”

他背过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房间里东西太少,玉枕纱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张修炼用的床,他的储物戒内没有宅院,因为他很少出行,而修炼随时随地都可进行。

燕然换了衣服,拿出一根骨头做了项链戴在脖子上,她直言:“我饿了。”

从未需要进食的玉枕纱身上没有辟谷丹,所以燕然还得吃五谷杂粮。

玉枕纱去别人家菜地转了一圈,摘了些菜回来。

“我想吃肉。”她看了眼已经被洗干净的灵力,然后又抬头,“没有锅,没有火,没有调料,没有水。”

于是玉枕纱又去偷了点她说的东西。

等把东西拿过来,他不禁陷入沉思。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但他为何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做贼?

玉枕纱看向准备炒菜的燕然。

“你帮我炒下菜。”发现了有人在看她,燕然往旁边退一步,“请。”

玉枕纱点头,走过去用灵力试了下,然后将青色的菜炒成了黑色,将红色的肉炒成了褐色。

红红绿绿的菜变成了清一色的黑。

房间里呛人的气味逐渐被灵力驱散,玉枕纱终于停手,两人面面相觑。

他还是那副纤尘不染的模样,而木屋已经被熏成了色块。

燕然握拳,“能打河神吗?打的话会还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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