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堂不在吗？”
燕然丝毫没有被骂的觉悟，被提名到的凤凰鸟躯一震，想起自己的任务，选择了默默离开。
她都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还扮演着城主。
刚出事楚盛与楚贩就去找了城主，奈何压根没找到，传音符也石沉大海，只得过来求助燕然，闻言苦笑：“娘不知道去哪了……”
“我这人从不帮外人出手。”
楚贩一听这话，把脸皱成了被切开的苦瓜，楚盛也皱起了眉。
“但若是我徒弟，定帮到底。”
燕然说完话后消失，楚盛兄弟对视一眼，也听出了燕然的言外之意。楚贩拍拍脸，“要不，我们还是等娘回来吧？”
“爹太没用，一千岁了还只是个大乘初期修士，娘又不在，这可如何是好。”楚贩苦恼地揉了揉脸，心都在滴血，“城主府怎么会遭贼啊。”
楚盛相比弟弟想得更多，等回到洞府，他沉思：“你说，会不会是这个燕前辈偷了我们的东西？”
“怎么可能，她可是得道尊者！”楚贩摇头反驳，“人家干嘛要做这等卑劣之事？她要什么仙宝没有？我们虽是城主之子，但在得道尊者眼里，还是太寒酸了点。”
楚盛认可楚贩说的话，但他总觉得燕然的出现有些奇怪，虽然很多高人确实龟毛，但……
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没了那些东西，我们只能去别处再买一次，注意不要被人发现。”楚盛叮嘱弟弟。
“放心吧，这次定让楚楚有来无回！”
凤凰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将他们的对话录在了留影石上，然后拿着留影石离开现场，分出一个分/身充当城主来骗过其他人，掩盖城主不在的假象，本体再次去了燕然骗来的洞府。
她打算在楚盛两人买东西时跟着离开，并把他们做的不轨之事录在留影石上。
“前辈，你是打算等他们动手的时候再揭穿吗？”凤凰化作人形，把留影石放在燕然面前。
“没有。”她道：“我把城主府内的画面转在了城主府外，他们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招损啊！
凤凰竖起大拇指。
只要城主发现了不对劲，一定会喊援兵企图进来，然后她喊的援兵跟她自己只要没瞎就能看到楚盛楚贩在做什么。
无异于公开处刑。
“那他们看不见我们吧？”凤凰想起什么，又问。
“看不见我的脸，至于你跟他，只有比你强的人能看见。”
也就是说，只有那几个得道巅峰能看见他们。
凤凰本就快渡劫，倒也不怕这几个老迂腐痛斥自己不顾天下大义跟着天道胡来，她继续去吃楚家的好吃的好喝的，没打算跟玉枕纱聊天。
自从她说过要不向天道献殷勤和劝他自裁之后，玉枕纱就没再说过话。
他独自坐在那里无人问津，燕然对诸事都不感兴趣，更是不曾与他搭过话，权当他是空气。
城主府灵气浓郁，他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甚至用清洗术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早已没了刚来到燕然身边那浑身染血的模样。
只是法衣依旧不甚干净。
燕然每天换一套法衣，发型也换的很勤，尽管这其中还添加了凤凰的审美，可她无疑是好看的。
在她的衬托下，他的所有狼狈都无遁于形。
玉枕纱沉默了几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感化燕然。
他如今刚刚炼气，弱的连碰到燕然可能都会承受不住她的威压爆体而亡。
这样下去，有多少条命都白搭。
楚盛楚贩没沉住气，几乎是立刻出了城主府，而燕然在他开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引他去了假的空间里，楚盛买了见不得人的东西后，鬼鬼祟祟回来，等他打开门，又来到了真正的城主府。
楚贩迫不及待问：“哥，怎么样了？”
“东西已经买到手了。”楚盛担心被燕然发现，并未明说，“这次我们一定能赢。”
“没错，我们才是真正的城主之子！”
楚贩自信满满，等楚楚再次练武，他们就引诱她吃下这药，导致她经脉堵塞，看她还能嚣张几时。
等回到屋内，楚贩拽着楚盛的衣袖，又问：“哥，这药真的能让楚楚经脉堵塞吗？”
“那是当然，我以前用过一次，其效甚好。”
楚贩不愧是坑哥选手。
凤凰的分/身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而外面进不去的修士们抠脚的抠脚，尴尬的尴尬，发怒的发怒，总之各不耽误。
“这楚氏兄弟真是心思狭隘万分歹毒……”
“没想到虎城城主居然生出了这么个玩意，还不如在他出生时就把他掐死。”
“我看楚楚确实不错，少城主之位非她莫属。”
唯一没说话的就是被拦在外面的城主夫妇。
虎城城主面目铁青七窍生烟，攥着的剑铮铮有声，眉头紧紧皱着，若不是进不去，她早就过去把楚盛二人打得下不来床。
城主夫君在一旁安慰她，“起码楚楚很优秀。”
万幸还有楚楚。
与燕然预想的没错，楚盛向城主发来求助信息后城主就已经赶了回来，但城主发现自己进不去城主府。
这还了得，自己家都进不去了。
城主立即猜出这是因为城主府内出现了一名敌友未分的得道尊者，对方大摇大摆把她的城主府占为己有了。
若是处理不当，将会影响到整个虎城。城主当机立断，向多个势力发出求救传音符，邀请别人来共同解决虎城的事。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位得道尊者什么也没干，反而帮她处理了家事。
不过这下子，家丑怕是能外扬到整个炼虚界。
城主现在只想与楚盛楚贩断绝母子关系。
凤凰本体不知道外面看戏的也在幸灾乐祸，她看到玉枕纱突然起身，瞬间提起了心，道：“我劝你不要惹燕前辈生气，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
玉枕纱想干什么？
凤凰也跟着起身，却看到他端起了桌面上的……灵果？
是哦，玉枕纱如今是炼气修士，不吃饭会饿死的。
凤凰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
但对方没有把灵果吞下肚子，而是送给了不远处的燕然。
说实话，美人送果，这画面还是挺美的，尤其是两个美人抬头对视，十分赏心悦目。
他捻起灵果，像是要送进燕然唇里。
燕然看了眼白玉指尖上的红果，没等它靠近自己就用灵力将其打翻，也不去看玉枕纱的面色，而是道：“别来打扰我。”
要不是杀不死，她铁定把这厮给弄死。
凤凰看到这，想起了自己之前瞎说的话。
……玉枕纱不会是听进去了吧？
燕然明显看到他就烦，献殷勤无异于砸马蹄啊！
她起身想阻止，谁知道玉枕纱毫不气馁，看燕然在汲取玉简里关于修真的知识，他手心凭空出现一壶酒，应该是从储物戒里拿出来的。
“千山酿，味道极好。”
这酒是个好东西，应该是玉枕纱亲手酿的，刚拿出来时凤凰的灵台都清明不少，香气也乌溜溜钻进了她的鼻子里，燕然可能不为所动，凤凰倒是有些馋了。
燕然这次没说话。
她直接定下了几个规则，又让玉枕纱死了两遍。
凤凰不忍直视地捂脸。
燕然分明就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哪！
话说玉枕纱这次作死算不算被她害的？
凤凰默默坐了回去，思考自己等会去要千山酿还有没有机会。
过了一会，凤凰看到玉枕纱被耐心尽失的丢进一个空间里去，她很快忘了这个小插曲，兴致勃勃凑到燕然旁边，“修士也可以修秩序吗？”
燕然看她如白痴，“作为一名得道尊者，你为何会问出这种废话？”
“三千大道，谁都能修。不过……”她道：“炼虚界的所有秩序都不及我。”
这是道行上的压制。
要真有人拿秩序对付她，怕是动都动不了。
“可惜我与秩序无缘。”凤凰摇头，“感觉秩序虽然不花里胡哨，但是如风行草靡。”
燕然捏了个诀，凤凰眼前一闪，突然发现自己莫名退在了原地。
玉枕纱难不成出来了？用时间法则往后挪了她周身的时间？
她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蓦地去看燕然。
燕然眉梢轻动，笑里含春般，似满城花雨逐她一人，凤凰看痴了须臾，最后深呼口气，“你懂了时间道？”
“本是不懂的，但有人在我面前用了几次。”
那个大冤种可不就是玉枕纱么。
难怪燕然默认了让玉枕纱跟着，原来是在偷师啊。
“前辈你好强！”凤凰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双手胡乱比出姿势，瞠目结舌：“你只是看了几遍，这就学会了？”
“应也只是天道的学习能力过强罢了。”
燕然有些遗憾，“可惜只学了点皮毛。”
像玉枕纱那样能改变炼虚界内所有人的时间线并往前挪移百年，她还做不到。
那时的玉枕纱随时随地都可以飞升，但他没有，而是又留了一百年之久，难道是看出了炼虚界有大劫难？
他眉间的因果眼，也是一种大道。
燕然想了想修因果的修士都有哪些，打算改天去问访问访。
她没在这里待多久，解答了凤凰的问题后，又去了一个仙宝里的小世界进修时间。凤凰看到燕然离开后凭空出现在这里的玉枕纱，不由得心虚地缠了缠头发，她知道那个小空间困不住玉枕纱，想必燕然也知道。
“实践出真理嘛，这次的失败意味着杜绝了献殷勤这个可能性，所以说虽然你死了两次，但死的有价值，对吧？”
凤凰的一顿输出让玉枕纱陷入了沉思。
凤凰这胡说的本领无人能及。
他道：“作为补偿，你该告诉我一件关于天道的事。”
玉枕纱一生都在跟时间打交道，缺少与人交流的经验，今天的频频试错也勉强算是为了摸懂燕然的性格。
凤凰挠挠头，“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也就是有件事你不清楚，你去问问乾坤宗宗主就知道了，简单来说是乾坤宗的人对不起燕前辈还有楚楚。”
“而且燕前辈她其实……”凤凰顿了顿，不想把自己不确定的事说出来，继而换了个话题，“你就老老实实地呆着让燕前辈偷师，不要搞小动作。”
“偷师？”玉枕纱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波动，他抬起头思索，眉间印记也微微明了一刻，见此，凤凰解释：“没想到吧，燕前辈留下你只是看中了你的时间而已。”
玉枕纱大概明白了凤凰的意思，然后当着她的面从储物戒里翻起了东西。
凤凰：“……”
一个两个的，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玉枕纱应该是我笔下最抗揍的男主了吧……？